一支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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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2/4 19:17:00
北京中科白颠疯         http://pf.39.net/bdfyy/bjzkbdfyy/index.html

阿什哈巴德从前天开始下雪,直到昨天傍晚才停。从楼上往外看去,远处的山和田野都掩盖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雾之中,天空低低的垂着,飞舞的雪花填满了原本光秃秃的荒野,天地好像都近了起来。

很久没有看到下这么大的雪了。近几年住在北京,那里的冬天除了寒冷的气温和呼啸的北风,没有一点冬天的味道。天气预报有时会预报有雪,但是往往盼了一天,看了新闻才知道雪落在了郊外的某个山区。偶尔城里落了一层薄薄的雪,整个北京城都能雀跃起来。喜欢摄影的会去故宫、去颐和园、去长城,拍难得一见的静谧,白雪盖住了喧嚣,游人也变成了画中的风景;文艺点儿的会说下了雪北京就变成了北平,红墙绿瓦白雪,颜色搭配得绚烂而不刺目,款款的如待字闺中的女子;世俗些的则恰逢其时的去吃火锅,川味儿的电磁锅和炭火的大铜锅,翻腾的热气会热腾腾的一直暖到心窝儿里。

我出生在冬月、家在东北,所以一个冬天如果没有下过雪,就会感觉少了点儿东西。小时候,在冬天就会穿上妈妈做的棉袄棉裤,有着小小的碎花,又厚又软。每次雪一停,爸爸就带着穿戴严实的哥哥和我,用“土篮子”(可以用扁担挑或者手提的横梁较高的篮子)把院子里的雪铲起来运出去。为了省点儿力气,每次我运雪的时候,都会拖着篮子沿着被压得结结实实的车辙,蹭到路口。我家住的那条胡同口有一小段坡路,下雪后会形成一条长长的冰坡,再加上胡同里路上偶尔也有一段段儿的积雪融成的冰,于是,从路口走下胡同直到家门口,我们都喜欢“打哧溜滑”,搞不好平衡的也会摔跤。不过大人们不喜欢这样,说我们不好好走路,总有热心人铲些炉灰把冰盖上。但是盖上也没用,因为很快就会再下一场大雪,又会形成一条条的冰面。其实,冬天最危险的是房檐下那一串串雪融化后形成的尖刀似的冰溜子,温度稍高就会噼里啪啦的掉下来。我们会踮着脚尖用力掰下一根冰溜,拿在手里亮晶晶的好玩,再摔在地上,让它变成一截截的碎冰。

?上高中的时候,学校后面的那条大河到了冬天就会冻成厚冰,有时候我们会在晚自习前偷偷去那边转转。记得有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,我们几个人不知怎么就在满是积雪的河上玩儿得忘了时间,回来时鞋子、手套和外衣都被雪湿透了。不巧的是,刚要溜进教室,却被又胖又壮的班主任抓个正着。至今我还记得他戴着黑框眼镜,痛心疾首的一手叉腰、一手点着我们几个:你们这个“四人帮”.......我们四个是前后桌,忘了从哪年开始序了长幼,学习成绩有好有坏。班主任认为我们在一起瞎混,影响了好学生的成绩。不过最后大家都还好,各有各的路吧!

上班之后,每逢大雪,就不再是简单的快乐了,因为雪后需要劳动。当年还不怎么用除雪剂,每个部门都被按人头分配了除雪任务,职工们要“以雪为令”,雪停了就要去单位的责任区扫雪。责任区有的在厂内,有的在厂外,通常来说厂内的要好扫一些,因为路过的车比较少,雪还没有被压实,处理起来又干净又轻巧。扫雪的时候,女同志多的部门会比较吃亏,人数多分配的面积就大,而体力却差强人意,这时候部门里的每个男同志都成了劳动的宝贝疙瘩。

集体劳动常常让人心情愉快,如果扫雪的时候又恰逢工作日那就更加让人称心如意了。刚开始扫雪时手脚耳朵被冻得发麻,可只要用力干上一阵子,很快就会浑身发热,不得不摘掉围巾和手套。大家一边扫雪一边热火朝天的聊着天,扫雪、铲雪、装雪、运雪,劳动分工被用到了极致,相邻责任区的部门还会互相帮助一下,扫雪后觉得各部门间的关系都融洽多了。后来,除雪用上了除雪剂,扫雪也雇了专门的劳务人员,很多年再也没有扫过雪了。

最近这些年,气候变化得厉害,有时候连最常下雪的东北也随便下几场来敷衍了事。但是,每年到了小雪和大雪节气,不管在哪里,我都会不自禁的盼着能下一场雪。不是北京那种不知道落在哪儿的薄薄的小雪,而是东北那种铺天盖地的、气势磅礴的大雪,那种能够看到无数雪花从天而降、纷纷扬扬的雪,那种能够看到无数雪花前仆后继、无声无息落下来的雪,那种能够看到无数雪花随心所欲、漫不经心就染白了世界的雪。

下雪的时候,世界是安静的,适合回忆。到昨天,爸爸去世已经九年了;前几天,三姑也因病去世了。如今,爷爷奶奶的孩子们都到了另一个世界,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彼此见到?在那个世界里,是不是还是同样的兄弟姊妹?

谨以此文,送别姑姑,纪念爸爸。???.12.11-.12.12

TKMAshgaba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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