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楚昱撩开我的头盖的时候,我想要抬起头朝他笑,却被他一把捏住了脸颊,他凑过来盯着我道:“谢知烟,你还是落在我手上了。”
“您朝我勾勾手指,我便过来了。”我笑嘻嘻地说,“燕京不知多少小姐嫉妒我能嫁给您。”
楚昱的手捏得更紧了,我感觉两颊渐渐保持不住笑意,最后只能用一双眼望着他。他突然松开了手,随后擦了擦我嘴角溢出的延液,然后捂着我的嘴说:“嘘。”我噤声闭上眼,两手紧紧攥着衣角。
“你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?”楚昱问。
“不敢。”我迅速回答说,“我是怕脏了您的眼。”
房间里一时静得吓人,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声慢慢靠近我,他又伸手摸了我的脸,这次不再像刚才那样粗鲁,反而轻柔到不可思议,他附在我耳边问:“太子有没有这样摸过你的脸?”
没等我回答,他又轻笑了起来,手指摸着我的眼睛说:“你站在太子身边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会嫁给我?”
我看不见楚昱,只好侧着脑袋在他的掌心里蹭了一下,然后嗔怪道:“我自然是高攀不起王爷的。”
这一蹭又坏了事儿,楚昱重新攫住我的下巴,他道:“谢知烟,你有没有骨气?”
我睁开眼去看他,只见他冷冰冰地望着我,眼里没有一丝成亲的喜悦,我当着他的面又蹭了一下他的掌心,然后抬头望着他温顺地说:“王爷要我有,我就有。”
楚昱红了眼睛,我自是明白男人心里那点征服欲,遂又抬头去亲他,我才刚碰到他的唇角,他就把我狠狠推开,他恨声道:“谢知烟,你应该叫谢无耻。”
他说完便甩袖离去,我穿着大红色婚袍,一个人躺在床上,看着床顶默念:“谢楚王赐名。”
燕京里有这么多温顺可人的小姐,他不选,最后却偏偏选了我,他这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。
我正要起身时,楚昱又从外头推门进来,他一手撑在我的脑袋边上,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就吻上了我,他恶狠狠地道:“你就是想气死我。”
我侧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不甚荣幸。”
楚昱的眼睛又红了,这次红得更彻底了,他捏着我下巴的手逐渐用力。我伸手覆住了他的手,我的手是凉的,他的却是滚烫的,我将手挤进他的掌心中,将自己缩进他的怀抱里,然后轻声道:“王爷,你抱抱我。”
楚昱下意识抱紧了我,我闭上眼,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。
楚昱娶我的消息一出来,全燕京都在嘲笑嚣张跋扈的谢知烟也有这么一天。
我得宠的时候,没少仗势欺人,当中被欺负的最惨的莫属当年在燕京当质子的楚昱,把他当马骑绕着草场一圈算是轻的。最过分的是寒冬腊月,还让他脱了衣服下结了冰的水里摸鱼,等仆人把他捞出来的时候,他的脸都冻青了。
所以大家都知道,楚昱娶我不是因为爱,是因为恨。
离开燕京前一晚,太子来到府上找我,他看了我许久后问:“烟儿,你想留下吗?”我手上拿着陛下的圣旨,抬头望了他一眼道:“谢太子美意,知烟心领了。”
太子拂袖离去时,爹爹小心地问:“知烟,你答应太子了吗?”我摇了摇头。
爹爹松了一口气说:“嫁给楚王就是楚王妃了,留在燕京,你最多也就是一个才人。”他说着又笑了起来,他道:“知烟总是最懂事的,爹爹只恨你是个女儿身。”
我转身朝爹爹一拜后提着裙摆回了寝房,爹爹在后头轻声道:“知烟,苦了你了。”
2
第二日一早,楚昱便在正堂等我。等我到的时候,他正在玩一把弓,这把弓有半人高,中间雕了一个虎头,两端用虎皮包裹,我看了一眼便笑了,我道:“王爷好兴致。”
楚昱拿着一个草果递给我,随后道:“你先吃一些垫肚子。”
我咬了一口便道:“西南的果子就是香甜。”
“这草果是他们昨日才摘下来的。”楚昱擦着弓弦道,“你若是觉得好吃,便多吃一些。”
待我吃完一整个,楚昱的弓也擦好了,他从一旁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来比了比弓,随后转向我问:“王妃觉得本王的箭艺如何?”
我笑道:“自然是世间无双的,我曾听闻楚王千里取敌首,当时用的应该是这把弓吧?”
楚昱没有回答,他起身走在前头,我不知他的闷葫芦里到底藏了什么药,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,手里还拿着果核。
等他在习武场站定后,我大抵明白他要在我面前表现他的孔武有力,我站在一侧,心中已打好腹稿要怎么不重样的夸赞他。
“你相信本王的百发百中吗?”楚昱侧过头看向我。
今日太阳大,我站在背光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只好一个劲儿地点头,楚昱道:“那你站到草靶那头去,把果核顶在脑袋上。”
我迟疑了一会儿,他又在旁边问:“你是不信本王了?”
草靶离这儿足有三十丈,若非真才实学,他的箭绝对射不了这么远。于是我慢慢走到草靶旁,又将果核顶在脑袋上,我笑道:“王爷可要看准了,不然明日可又要娶妻了。”
我话音刚落,一只箭贴着我的脸飞了过去,直直地插入草靶中,箭羽还在不停抖动,箭簇已经没入草靶,若这箭再歪一点,我已血溅当场。
楚昱动了一下手腕,看着我笑了一下道:“久未拉弓,手生射偏了。”
我正要说不打紧,又一箭擦着我的衣襟过去,射散了我的衣扣,外袍一下子松散开,我匆忙去揽,只听楚昱说:“别动。”
我顿时不敢动了,他手一松,弓弦一震,我感觉衣领被大力拉着往后拖,再回过神来,我已经被钉在草靶上了,果核碎了一地。
楚昱手上拿着一只新的箭,他又举起弓对着我,随后松开了手。
这次我既没有闭眼,也没有屏息,我盯着这只箭朝我眼睛直直地射来,等快到了,这箭又转了方向,一下子劈碎了原本那支钉着衣领的箭簇。
我穿着松松垮垮的外袍,看着穿着整齐的楚昱朝我走来,他伸手轻轻擦去我鬓角的冷汗,随后看向我道:“王妃,让你受惊了。”
他说完便像没事儿人一样牵起我的手,拉着我一起走到箭台处,将那把弓放在我的手里。他亲昵地贴着我的耳朵道:“本王听闻王妃曾在冬猎时为太子猎得一只梅花鹿,想必王妃的箭艺也是不差的。”
那把弓比我举过的任何一把都要重,我用尽了力气还是举不起来,只好转头看向楚昱轻声道:“王爷的弓太重了。”
楚昱握着我的手一起举起弓,又递过箭簇道:“王妃,请。”
我拉满弓后松开了手,那箭颤颤巍巍地往前飞去,半路便栽倒在地。
身后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,一道宏亮的声音问:“王爷什么时候成了软柿子,连弓都拉不动了!”
我正要解释,楚昱先开口道:“刘鹏,你最好转过身去。”
刘鹏不知所以正要开口询问,楚昱抬手便是一箭,吓得他立马转过身去。
我惴惴不安地看向楚昱,他低头替我系好衣襟上的扣子,在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后,他又把我胸前的扣子给解开。如此反复几次后,他提声呵斥道:“刘鹏,你先去府外蹲一炷香的马步。”
我听完便笑了出来,刘鹏转过头悄悄看了我这边一眼,我朝他做了个鬼脸,他吓得立刻跑了出去。楚昱抓着我的衣领问:“谢知烟,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统领,你连他也不放过吗?”
我抬头看着楚昱说:“我什么都没有做。”
“是,你只是看了他一眼,你……”楚昱说着说着,胸膛又猛烈地起伏了起来,他抓着我的衣襟问,“谢知烟,你能不能自爱一些?”
我垂眉又听他继续说我的不守妇道,最后楚昱说:“谢知烟,你穿好衣服。”外袍衣领早就被箭簇撕碎了,就算穿上也是衣不蔽体。
我拢了拢外袍没说话,楚昱像是终于看够了我窘迫的样子,他解下自己的外袍罩在我身上,然后问:“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助?”他问完也不听我的答案,像被人追着一般匆匆离府。
在他走后,我立刻解下他的外袍挂在手臂上,随后穿着破旧的外袍往房内走去。
3
那日过后,楚昱不再来找我麻烦,我也乐得清闲。起初府里的下人对我还有些拘谨,后来见我不摆架子,他们便大着胆子缠着我问燕京到底好不好玩儿,那些话本有没有夸大其词。
我坐在亭中石凳上,小口小口喝着今早炖的菇子,思来想去也只记得夏日的避暑山庄同冬日的行宫,于是我支吾着问:“不是都一样吗?”
下人们面面相觑后小声问:“燕京过节也会一起唱山歌吗?”
我笑了笑说:“山歌不会唱,倒是会放烟火。”
他们还想同我说些什么,楚昱从远处经过,他们吓得鸟作兽散,我好笑地拍怕裙子,端着碗就要起身。
“你们在聊什么?”楚昱走近后问我。
“随便聊一聊。”我上前替他整了整衣领,随后抬头望着他说,“我替王爷去后厨盛一碗菌菇汤吧,菇子还是早上刚送来的。”
楚昱没有动,依旧挡在我面前,他皱起了眉头问:“我听到你同他们说燕京,你还想回燕京吗?”
我叹了一口气看向他道:“我在王爷身边开心都来不及,回去做什么?”
楚昱抓住我的手,他执拗地望着我说:“谢知烟,你不要再对我花言巧语了。”
“我说好听的话你不爱听,难听的话你又要生气。”我只觉得郁火攻心,脑袋也晕乎了起来,我强撑着继续道,“你如果恨我,就休了我……”
“我偏不如你愿。”楚昱狠狠地说,“谢知烟,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?”
他脸上满是倔强同不甘愿,就像那年被我要求趴在草场上时,他也是这样问我:“谢知烟,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?”
我脚一软便要滑倒在地,楚昱一把抱起我,他先是喊:“谢知烟,你别装了。”
喊了几声见我没回应后,他才慌了神,一边抱着我回寝房,一边朝旁边喊:“快去找医师!”
我他抱着晃了一路,只觉得反胃难受,他一停下,我就支着他的胳膊朝一边吐了起来。迷迷糊糊中,我只听到一旁的侍女哭得太过凄惨。
楚昱呵斥道:“哭什么,王妃不是还好好的!”
我心中倒想,若是我这样死了也好,将我找个地儿埋了后,之前他受过的那些怨恨同屈辱也可以彻底埋藏。
楚昱俯下身说:“谢知烟,你要是现在敢睡过去,本王就恨你一辈子。”他话音刚落,我就感到眼睛上微微一凉。我心想,楚昱该不是为我哭了吧?
“谢知烟,如果你现在醒过来,本王就既往不咎。”他信誓旦旦地说,“真的既往不咎。”
医师终于到了,他搭了我的脉后,长舒一口气道:“王妃因为菇子中毒才会呕吐的,西南吃菇子中毒的每年都有数十个,王爷莫要担心。”
我害怕他又以为这是我的计谋,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衣领。我伸出的手被他牢牢地握住,他俯下身子用额头贴紧我的,过了一会儿叹道:“说好这次让我欺负你的,你怎么又先欺负我了。”
他说完便牢牢抱住了我,手还在轻轻颤抖着,我努力睁开眼睛,看到了楚昱红了的眼睛,他看向我说:“谢知烟,你对我公平一点儿。”
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:“楚昱,下次你一定要报复回来,好不好?”
看着他微微放大的瞳孔,我便心安理得地晕了过去。
我感觉遍体生寒,好像又回到了冬日的燕京。太子最喜欢在白雪皑皑的日子去冬猎,他同我裹着狐裘,一同骑在马上,眼前是裂着一条缝的冰湖,周边除了护卫同不断挣扎的楚昱外,一个人也没有。
太子向我侧了侧头说:“西南那位质子可是把硬骨头,之前还在父皇面前给孤难堪了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望向楚昱,眼里的寒气比这冬雪还冷上三分,我娇笑着问:“殿下莫要同他计较这些,他骨头再硬,扛得住这冰湖吗?”
太子笑道:“还是你懂事。楚公子想为孤下湖抓条鱼,你们都别拦着他呀?”
一个护卫上前就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楚昱推进湖中,他看向楚昱道:“公子心善,我等自是不敢阻拦。”
楚昱在冰冷的湖水里来回起伏,他最后看我那一眼里有溢出的恨意,我掩着脸继续同太子笑道:“公子为了殿下忙活得脸都红了。”
太子便揽着我笑,他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道:“调皮。”
等湖里没了动静,护卫才找人将他捞了出来,楚昱早已冻得昏厥了过去,他四肢蜷缩着,头发紧紧贴着脸颊,脸上泛起了青色。太子一看便倒了胃口,也没了冬猎的兴致,只让人快些送他回府。
我送别太子后,孤身来到楚昱的府中,门口护卫看到我便行礼问:“谢小姐怎么来了?”
“太子心善,专门嘱咐我来看看公子。”我笑道,“若公子病了,我怕有心人倒打一耙,说公子是故意陷太子于不忠不义之地。”
护卫都是人精儿,立马送我进了楚昱的屋。他屋里空荡荡的,连件像样的寝具都没有,他是被西南王送进王城的质子,这辈子都回不了西南了。而陛下在同西南王关系恶劣后,众人更是将对西南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楚昱身上。
我进门的时候,楚昱已经醒过来了,他穿着单薄的亵衣,还在不停地咳嗽。见我进屋后,他撑着身子就要起来,我按住他的肩膀道:“不必行礼了。”
他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来,随即又是一阵咳嗽。我拿出冻伤膏抹了抹他手背上的红肿,犹豫了一会儿又抹上了他的脸,楚昱躲了一下,被我强硬地摁着继续抹完了脸,他脸上尽是屈辱和难堪。
我俯下身子同他说:“楚昱,下次你一定要报复回来。”
回忆停在这里,然后我便觉得身子越来越冷,冻得我蜷缩成一团,身后有人将我抱住,那个人的身子很热,我忍不住靠近他,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安心睡去。
4
西南府最近又热闹了起来,我一打听才知晓,是楚昱手下的胡将军要从蜀地回来了,这位胡将军还有一位妹妹,当时就传这位妹妹是内定的楚王妃。
胡小姐到的那天,我正坐在亭子里看西南地方志,她一进亭子,我便觉得整个亭子都亮了起来,胡小姐身上自带一股子朝气,让人看了便觉得心生欢喜。我放下地方志,为她沏了一杯花茶,并对她道:“王爷正和刘统领在房中商量要事,小姐怕是要先等等了。”
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胡小姐不客气地将鞭子放在茶几上,明晃晃地表达着对我的不满。
燕京讲究刀不血刃,西南却喜欢单刀直入,我想着有趣便笑了起来。她紧张地站起身,拿着鞭子道:“阿哥常说,你们燕京来的人一笑就是心里有鬼。”
我按下她的鞭子后说:“胡小姐不如先喝口茶。”胡小姐撅着个嘴,不开心地背对着我坐下,等楚昱出来。
许是有人支会了楚昱,没过一会儿他就出来了,刘鹏看到胡小姐眼睛一亮便高声问:“我当是谁来了呢,原来是我们胡妹妹,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子泼辣味儿了!”
楚昱也跟着笑了起来,他问:“胡将军来了没?”
胡小姐这才转过身来说:“阿哥在正堂候着呢。”
“那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进来见王爷,是几个意思?”刘鹏又笑道。胡小姐脸一红,转身就跑了,刘鹏摸了摸脑袋跟了出去。
楚昱上来见我依旧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地喝茶,他便俯下身子问:“你不害怕吗?”
我抬头看向他问:“怕什么?”
“正妃位子不保。”
我收拾着杯盏道:“如果这是王爷的报复,我无话可说。”
楚昱挡住我的手问:“你嫉妒了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我抽出手说,“王爷多虑了。”
说完我便去了后厨,掌勺的师傅看到我便立马低下头,我放下杯盏,经过盛满清水的脸盆后才知晓下人为何都不敢看我,因为我红了眼眶。
楚昱说得对,我确实嫉妒了,但我嫉妒的不是楚昱要娶她,我嫉妒的是胡小姐。她想要什么,喜欢什么,说出来便是了,世上自有无数的人将她喜欢的东西捧到她眼前。但我却连喜欢什么都要看人眼色,更别提说出来了。
晚上西南府大摆筵席,一来是为胡将军接风,二来也是为胡小姐和楚昱开心,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他们会终成眷属。楚昱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,他和胡将军有来有往地劝酒,胡小姐在一边焦急地让两人不要再多喝了,就算摘掉我,这个筵席也是完整的。
酒过三巡后,我扶着楚昱回了房间,让侍女去准备一盆热水替他擦身子,他红着脸抓着我的手说:“再喝一杯。”
我轻轻推了他一把,他清醒了一些,爬起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说:“谢知烟,你不要再说那些冷冰冰的话了,好不好?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,站在我看得到你的地方,让我帮你捡帕子,赶恶犬,陪你一起走夜路,好不好?”
“你喝醉了。”我想拨开他的手,“王爷,你喝醉了。”
楚昱抱着我没有说话,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说:“知烟,你知道我没有喝醉的。”
“你不要喜欢我了。”我看向敞开的门说,“我做事欺下媚上,不择手段,当初对你的好,也是太子授意。”
楚昱将我抱得更紧了,他抬起头胡乱地吻着我说:“不要说了。”
我镇定地说:“楚昱,我从骨子里就是个烂人。”他突然就生气了,他一把将我推开,又砸烂了房内的寝具,最后转头离开寝房。
过了一会儿下人进来收拾屋子,我坐在床上屈起双膝,将额头抵在膝盖上,心里自然知晓,刚刚我只要顺势答应了楚昱,日后的日子自然会好过起来,但我不舍得让他就这样放过我。
西南和燕京关系缓和的时候,楚昱在京中过得还算好,既没有人想和他攀关系,也没有人能欺负他。他每日跟着我们一起上学堂。从西南来的质子总是招人好奇的,我每次转过头去看他都会被抓到,他和我眼睛一对上就冲我笑,我立刻又转回头。
我身为相府千金的陪读,总得要以她为先的。有一日她在城外玩疯了,很晚才被相府的侍卫接回去,而爹爹位卑权低,又初到燕京,自是没有闲暇找人来接我,我便一个人从城外独自回府。
路上一片漆黑,我裹紧了衣裳又强撑着走了几步后,被野兽的吼叫声吓得动弹不得,最后只好随便找了棵粗壮的树坐了下来,期盼日头快些升起来。
不久后,一个举着火把的少年从前面走了过来,我起初是害怕地躲在树的背后,然后他轻轻喊:“谢知烟?”
我探出头来,火光照亮了他的脸,是西南来的质子,他问:“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?”
“因为我想看星星。”我要面子地说,“城外的星星才亮。”
楚昱笑了起来,他把火把插在地上,走到我边上说:“那我和你一起看。”
等我再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亮了,我身上披了一件他的外袍,身边是熄灭了的火把,楚昱已经不见了。
多少个晚归的夜里,我身后都会不远不近地亮着一束火把,等我回了府,火把又渐渐远去,他不言,我便不问,但心里是甜的。偌大的燕京城里,我也有了喜欢的人。
太子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楚昱的事儿,他自作主张地将我带在身侧,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。最终在一个星光遍布的夜晚,他将跟在我身后的楚昱抓了出来,他道:“楚公子日日尾随于你,定然不安好心。”
我心中一凉,脸上却只能笑道:“顺路罢了。”说罢我便垂下眼,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楚昱。
我配不上他的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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