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月,张艺谋主演的电影《老井》曾在凤凰谷村演绎爱情故事
千山道
张艺谋主演的电影《老井》相信许多人,在八九十年代,曾看过电影《老井》。《老井》是西安电影制片厂于年出品的剧情片,根据郑义的同名小说改编,由吴天明执导,张艺谋、吕丽萍主演。
影片讲述了孙旺泉(张艺谋饰演)为弟弟换取娶亲的钱,被迫嫁给了年轻寡妇喜凤。孙旺泉与村姑巧英姑娘建立了微妙感情,主动带领老井村村民历尽千辛万苦,成功打成水井的故事。张艺谋因质朴、准确的表演,获得第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、第11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以及第2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。
而七十年代末的凤凰谷村,也曾演绎了电影《老井》的翻版。
相传胡姓老祖在明朝时,是从山西洪洞县迁徙过来的。看到此地四面环山,风水甚好,选择在此地建了宅,遂定居下来。之后繁衍生息,随后邱、曹、郭、薛等姓也前来定居,依山势地势兴建民宅,因居住在凤凰谷中,故命名为凤凰谷。
凤凰谷村东西走向很长,静卧在山北朝阳的山坡上,四面全被起伏的群山包围着。那里,有老祖宗留下的风水环境,居所大都选择顺山而建,依势造房,就势留路。有横竖不规则、全是石头垒起来、爬满青藤的石墙石院;有保存完好随处可见的辘轳、石碾、石槽、石臼、石磨、石台、碌碡等;有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;有植被完好的树林和草地,还有直到夏天下暴雨才能见到的哗哗流水的河沟。
就是这样的小山村,曾是世界上最偏僻、最生态、最纯朴、最美丽,也是最保守、最贫穷的地方。由于打不出水,造成吃水困难。而村里人打记事起,就有一种叛逆,想着早一天逃脱这个穷地方,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、去寻求安家的住所。也许是因为村子穷、生存差的缘故,一个一个都先后离开了凤凰谷。有的通过考学、当兵走出去工作了,有的跑到外地打工去了,有的迁到外地居住了,有的进城经商在城里安了家,还有的入赘到了女方家落户。留守在村子里的大多是老年人和为数不多的儿童。
凤凰谷静卧在村北侧,一百多户人家高高低低挤叠在这个小山窝里。山是光秃秃的荒山,涝时雨水无法排除,村子淤积一片。旱时不要说庄稼地了,就连人畜吃水都困难,全村人大都到村东雨天存水的水库里,争水、抢水、刮泥底水喝,真可谓“穷山恶水”。那时,凤凰谷房子山上山下随意建,条条都是死胡同,姑娘争着往外嫁,旱时吃水要到山外挑,羊肠小道愁断肠,乡亲们饱尝着生活贫困与艰辛。
在凤凰谷村,特别是妇女,不要提吃水的问题,一提起这件事情,她们就有道不完、说不尽的苦衷。
凤凰谷村后也有一口山泉井,这眼井同时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源泉,谁也不知道它存在了多少年,人们都是吃这口井的水长大的。而50年代凤凰谷村人,靠这点儿水,怎能解“渴”。家中有交通工具的,就到临近的村庄去弄水,家里养驴的就用驴去驮水,有小推车的就用小推车去推水,实在没有辙的人只好去挑水。在后井打水排长龙,这个情景几十年如一日。上工前先到井台处排队挑水,收工后仍然是一天中必做的排队挑水。由于吃水困难,每一个家庭都自觉养成了节水的好习惯。一盆水洗一家人的脸,然后用来洗衣服或浇地。即使到了今天,村里用上了自来水,但是,一些老年人见到年轻人浪费水的现象也会当场发脾气,马上上前制止。
村里的老人说:“外村人一听说是凤凰谷的,都扭鼻子。”
更有一位老人说:“那年我到千山乡去卖瓜干去,有人问我,你们凤凰谷一天一人一斤几两水?”
凤凰谷无水,传遍了四乡八村。凤凰谷因无水,而名声在外。
七十年代末期,凤凰谷人也像电影《老井》一样,通过县水利局总工程师的勘探,组织村民进行了大规模的人工打井。当时,村里成立了专门的打井队伍,选择精兵强将到打井队里。
当时,村主任还不叫村主任,叫大队长。大队长的女儿马丽萍和穷小伙乔三石通过大队民兵连,都被选进了打井队。大队长很是自私,知道打井队很危险,不让马丽萍去打井队出工。但马丽萍偏偏不听父亲大队长的劝阻,还是依然天天去打井队上班,因为在民兵连里,她早已爱上了穷小伙乔三石。
在打井队里,马丽萍和乔三石选择在一个组,他们一块下井劳动,一块上井吃饭,村里人都看出了两个年轻人正在热恋中。
刚开始打井时,还比较顺利,越往下挖,石层越来越多。这时候,就得人工在岩石上用石阡打眼,再进行放炮。人工放炮时,井下工作的所有人,都要升井到地面进行躲避。
但在一次放炮中,升井到地面的人员,等了一个哑炮很久,也没有等到炮响的动静。打井队队长沉不住气了,要主动下井去看看情况。而乔三石看了看大家的眼光,自告奋勇去井下排出哑炮。临下井时,马丽萍特意嘱咐乔三石注意安全。大家都悬着一颗心,乔三石站在大铁桶内,随着绞车的松动,徐徐向井下滑去。
在场的人的心都悬着,确实是提心吊胆。但在绞车滑到中间时,那个哑炮却突然响了。大家赶紧让绞车停下来,换挡往地面升空。
大家不知道乔三石的死活,悬着的心到了嗓子眼了,都盼着大铁桶快点升到地面。马丽萍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,不断地呼喊三石,你没事吧。但井下没有乔三石的一点回音,只有绞车在滑轮上,运输钢丝绳的吱吱嘎嘎的声音。
大铁桶终于升到了地面。此时,乔三石满脸血污,早已昏倒在大铁桶里。大家抬着昏迷的乔三石,手忙脚乱地找来地排车,去送到公社卫生院就诊。
医院,医生经过全力救助,乔三石总算苏醒了过来。听医生说,要是乔三石到了井底下,也就彻底完了,幸运地是绞车只滑到半空,才幸免于难。
医院的马丽萍,早已哭成了泪人。看到乔三石醒了过来,她紧紧地握住了乔三石的手。
之后的日子,村大队长横加阻拦女儿马丽萍和乔三石见面。大队长知道,凤凰谷的青年找对象是没有任何指望的,何况乔三石受了伤。可马丽萍从不停父亲大队长的话,依然偷偷地去看乔三石。
当时,乡里支援了上下运输土石的绞车,由于没有通电,只好用柴油机带动绞车运输。到打了90多米时,经过专家断定没有水,只好进行了放弃。期间,重伤了3个人。后来,乔三石和重伤的这3个人,都给安置在乡煤矿上了班。最后,马丽萍冲破家庭束缚,排出种种阻力,终于和乔三石结了婚。
如今,当时人工打的大枯井,静静地沉寂在小村的土路旁,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心酸的历史。
凤凰谷村民挑水吃的心酸史此后,凤凰谷一到了旱季,根本不能保证全村的人畜用水。每到旱季,吃水依然成了一大难题,村民大半天时间为水奔忙,都到离村十几里的村庄挑水吃。由于路远,一小担水挑回家也只剩下小半担了。即使每天挑两担水,仍不够家用,只得节约着用。看着多个干眼井,都因无水而告终,许多村民伤透了心。“吃水贵似油,青年盼白头……”这首婉转凄凉的歌谣道出了凤凰谷村农民吃水的艰难。
凤凰谷村地处山区,水位很深,是历史性缺水村。吃水历来就是“老大难”,盼水、找水更是祖祖辈辈的愿望。从解放后到现在,为吃水全村老少爷们伤透了心,村民们为找水历尽千辛万苦。
缺水是制约凤凰谷村发展的主要瓶颈。盼水想水这不仅是村民的一块心病,而且历届村两委的一块心病。
水源的贫乏,直接影响到人们饮水的困难,由此可见用水之难。连本村人的标准饮用水都保证不了,还谈什么为青年人找对象?将来的凤凰谷又何从说起?简直是痴人说梦了。村两委决计就此入手,从基础着眼,稳扎稳打一步步跟昨天说“再见”。
此后,条件好了,几届村班子打了多眼干井,村民伤透了心,再也没有人提打井的事,为此因打井负债而使多名村干部丢官辞职。但是,吃水问题不解决,老百姓就很难过上好日子。随着现代技术的进步,以前解决不了的问题,现在并不一定解决不了。村两委请来水利专家进行测量定位。测量结果证明,该村地下确实有水源,但由于岩石较厚,打井可能会存在很大困难。村两委表态,只要有一线希望,也要试一试。
八十年代中期,凤凰谷村有一位考上大学,在市政府工作的领导。他为人非常低调,经常在周末的时候,骑着60余里路的自行车,回家看望父母亲。
有一次,到县里检查工作的时候,县水利局的马局长,请出生在凤凰谷的这位在市政府工作的领导吃饭。酒过三巡,马局长站起身,向这位在市政府工作的领导敬酒,连说了三句,您老家凤凰谷吃不上水,是我的心事。
之后,这位在市政府工作的领导很是感到,回到市政府后,连夜写了篇文章,题目叫《马局长的心事》,在市报上刊登。马局长看到了这篇文章后,决心很大,要拿出主要精力给凤凰谷打出井来。
打井的日子,村干部天天靠在工地上,与打井队的师傅们吃住在一起。
有一天,马局长又和往常一样又一次来到打井现场。突然,一股清泉喷涌而出,令在场的人震惊了。“有水啦!”出水量每小时能达30立方米以上。当看到喷涌的泉水,马局长和村民们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……
凤凰谷村终于成功打出了第一眼深水井。
村民们奔走相告,家家户户像过年一样,不约而同地燃起了鞭炮。
马局长又马不停蹄,操作勘探第二眼深水井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那年5月,又成功打出了第2眼深水井。
第二年,县水利局的马局长被提拔到副县长。
村民们那种排着长队挑水的流动风景消失了。村里随即完善了配套设施,让家家户户吃上了自来水。现在,全村土地水浇面积达到80%,同时带动解决了周边三个村的吃水难题。
凤凰谷村从而结束了挑水吃的历史,告别了过去排长队挑水的辛酸历史。凤凰谷人吃水难的历史从此结束,凤凰谷村靠天吃饭的历史也从此宣告结束。
凤凰谷打井的故事,就像电影《老井》一样,铭刻着一代代人的牺牲和努力。这时,“打井”已超越了它自身的含义;我们看到的,是整个民族的精神,是不屈从与客观环境的恶劣、不断拼搏、敢于挑战不公的命运并且永不言败的灵魂。
凤凰谷终于打出了祖祖辈辈期盼的吃水井千山道原创,欢迎